05疏离与Y念(2/5)

    在症结产生的地方解决它，某种程度上也挺合情合理的吧。说不定祁连絮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呢？

    亲吻对于含蓄的东方人来说，从来是一种亲密而又私密的行为。祁连絮从小到大，可能最多就是在儿童时期亲吻过母亲或者交好玩伴的脸颊。唇齿意义上的，和舒弦的这次，是第一次。

    不是在自慰的时候会喊她的名字吗？那她就帮忙到底。

    家里没人，舒弦同意了。

    再也不理她？

    祁连絮脸上热得发烫，瞳仁恢复了一丝清明。

    她在心里很没面子地苦苦求了无数遍，希望祁连絮能对她做些更出格的事。

    陌生的悸动与兴奋占据着她的大脑，促使她想进一步压缩两人的距离。所以她循着本性控住她的脖颈，揽住她的腰，与她唇齿相融。

    舒弦微微睁开眼，满是水雾的眼睛就这样凝望她。

    也好，这样彻底说清，之后两人再无“纠葛”。

    “我擅作主张给你买了感冒药，未经允许进入你家，这是我的不对，我向你道歉。”

    舒弦抽出纸巾细细擦拭着笔壳沾上的灰尘和碎发，乱如麻的心如同这些腌臜物件一同被暂时消去了。她居然意外地感到一丝放松。

    舒弦“嗯”了一声，垂着头看着双腿，手指不自在地缠在了一起。她像是一个被训责的孩子，自知理亏所以无心争辩，但心里对于越来越接近的事实还是感到不安。

    “等放学。”祁连絮留下这句话就走远了。

    “我确实不小心……嗯？”祁连絮本就说得犹犹豫豫，一句话没说完，却发现舒弦的眼泪不受控地簌簌下落。

    祁连絮微微皱眉。她虽然明确地意识到了这个事情，但是听到舒弦本人说出来，她还是有些吃味。

    舒弦睫毛扑闪。

    她怕说得不够多，再惶急补充：“我说的是认真的，我以后真的不会再……”

    结果下面的一句话更是让她憋闷不已。

    呵。

    吻不是分水岭，而是催化剂……

    这一刻终究是来了。

    祁连絮以为自己的话太尖酸刻薄刺痛了她，又自责道：“我不说了，我不继续说了，你别哭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舒弦扯了扯她的衣服下摆。

    “不要逃避我的问题！我问的是，你当时为什么要喊我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诚挚不已。

    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一字一句吐出：“因为和我没关系，所以刻意疏远我？因为和我没关系，所以要否认我和你之前的事？和我没关系，但是在自慰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喊出我的名字？”

    梦里的、幻想中的场景变成现实，被温柔地对待，舒弦竟有种想哭的冲动。多日来的逃避和不安在一刻化为乌有。

    舒弦崩溃至极，呜咽哭诉：“我、我本来都打算好再也不理你的，但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好……让，让我——”

    很香，也很柔软。她第一次具象化地感受到女孩子是柔软的，不只是舒弦，也包括她自己。轻飘飘的，仿佛腿下的不是沙发而是云朵，或者说散发着甜味的棉花糖。

    “求你……”

    祁连絮在吻她。这是她唯一知道的。

    祁连絮略略后退，在看见舒弦唇上的晶莹后，闭上眼睛又袭去。这次不再止步于唇外，而是进入唇齿。一切都来得顺水推舟，齿关给她热情地开了门，就像再说，欢迎光临。

    要是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，这青涩而又纯洁的初吻。她不愿去想亲吻之后两人的事，也许一切都不如她所愿。恐怕这是祁连絮一时冲动亲了她，事后要后悔的。也许这个吻也是从此断交的引子。

    祁连絮握着纸杯，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换气之际，祁连絮好久没有动作。

    舒弦欲言又止，妄图再留一些得体的印象。

    如果祁连絮不来找她，她维持现状这样下去就好了。

    而且她总觉得身后有人目光如炬地越过好几个身影栓住她，让她无处可逃。

    她挪过去蹲下仰视她，发现她的眼睛蓄满了泪水，眼眶一圈红得令人心疼。有一搭没一搭地呼吸着，压抑着声音。

    吻没有结束，因为祁连絮忽然用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脖颈，两人的距离更加紧密，吻得更加难舍难分。

    舒弦嗫嚅着，避重就轻，“所以你开始讨厌我了吗？我接受的，希望你……不要为此有心理负担。”

    但是在那一刻真的来临之前，她还是想过无数次逃跑的路子——突发恶疾、临时有事、粗心忘记……结果就是拖延，而一味地拖延又有什么用呢？

    “我主要是想谈谈上次我来你家的事……”她主动开口，很快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。

    语无伦次，而祁连絮只听进去了前半句。

    舒弦坠入了谷底，彻彻底底脱了力。她不得不仰着脸看祁连絮，并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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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祁连絮沾满欲望的想法举手投足间在舒弦的心中生根发芽。

    一声嘤咛打断了亲吻。

    她感到很累了，眼皮很沉重。

    托着脖子的手微微缩紧，控制着承受者的呼吸。舒弦胸脯错断地起伏着，在仅限于唇瓣的触碰中腾升起突触的快意，密密麻麻一片。

    舒弦没料到她会道歉，听到这句话后心里莫名一酸，轻轻吸了鼻子，“没关系的。”

    数不清多少个夜晚在体内肆虐的瘾分子，燃得比任何时刻都要烈。欲望的毒蝎子摆舞着尾刺，溢出致死毒素。

    祁连絮实在不想看她为难的模样，听她的陈词滥调，她用拇指扣住她的下巴，俯下身去——

    “其实，其实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的不是吗——无论是体育课还是后面的位置，又或者是感冒药……甚至是我的、我的私事……”舒弦看着祁连絮越来越失常的表情，声音越发弱了。

    不够的。

    学校内外不是好说这类私事的地方，祁连絮提议不如凑近去舒弦家。

    “舒弦，你撒谎。”她决绝地下了判令。

    舒弦还没反应过来，那温软的吻已落在唇上。对比鲜明，刚刚的问题明明那么穷追不舍，而吻却是这样温柔。

    祁连絮心口一痛，慌不择路抽出纸给她揩泪，“怎么了？不要哭……”

    祁连絮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眼里已有了不少的怒火，她曲腿上了沙发，逼得舒弦不得不抵着沙发。

    她恍惚地闭上眼睛，被动承着祁连絮的亲吻，所有感知都凝聚在相触的唇瓣上。

    怎么会？祁连絮居然知道她喊出了她的名字……

    “不说点什么吗？舒同学？”祁连絮攥着她的手腕，追问。

    吻就够了吗？

    越是安慰，泪水越是决堤倾泻。舒弦忽然放出声来，身子都哭得发抖。

    每一句话都在鞭笞着舒弦的灵魂。她的大脑飞速运转，几乎散发出焦味。

    当与梦境中几乎无二的话出现时，嘣——那根悬在祁连絮心里的弦终于断了。好不容易撤回来的清明归零，只余下无穷尽的热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