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—心灰意冷(2/3)

    “会的，会的呵，呵呵。”卫安怀似笑非笑，似哭非哭。

    卫安怀委屈极了，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可恨可恶可气之人，他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。

    而且如今沉云之正值盛年，不知多少王公贵族盯着她的血脉，他是嫌命太长才搅合进去。

    八月，帝携佳人返京，众人惊讶万分，原来真有这人啊。

    “饿了吗？脸上的药膏是治脸的，别乱摸，要是不舒服，痒了痛了肿了，和我说，我重新调一副。”

    卫安怀笔杆一滞，看都不看，面无表情，不假思索道：“说我病了，你到时备一份礼送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故交之子，少年定情，战乱失踪，音信全无，误认亡魂，心灰意冷之下，帝以江山延续为重，另择佳偶，然天命贵重，且才子们德行有失，皆非正缘，不堪良配。帝思念故人，叹其赤诚，感动上天，星坠紫微，托梦指路，帝依循之，微服南下，幸得珠还合浦，寻回良缘。”

    卫安怀嘴角抽搐，偏头眼不见心不烦，少年好奇时看过，长大明事理后以之为耻，一个套路，佳人必倾城，才子遍地走，无情遭报应，多情遇负心，财色轻易得，权仰仗对方，看多了，心智不坚之人容易移情移性。

    “公子，叁日后沉老夫人在园子里摆牡丹宴，请您赏光。”一尘将帖子拿了进来，递给卫安怀。

    “你、还、真、是、深、谋、远、虑。”卫安怀额间青筋暴起，字是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，连绸被都抓破了。

    卫安怀笑容彻底消失了，脸色一会青一会白。

    沉家看他连老祖宗的面子都不给，尴尬过后权当无事发生，一直向对方释放善意的信号。

    直到一声禀报打破了凝结的空气。

    状告亲父，搞垮家族，虽说是为母复仇，大义灭亲，但终归是罪臣之子，逆臣之后，更别提身体孱弱，是太医早就断言的短寿之人。

    沉云之说得抑扬顿挫。

    主院这边，下人一回复，自信满满的沉老夫人脸色一僵，打发走了心思各异的小辈后，便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，将茶杯狠狠扫落，发狠道：“不知那里来的狂傲小儿，竟然这般无礼。不过是个来历不明无父无母的小子，占据我早逝大儿的位置，本来想和他交好，结果这么不识抬举，没有亲族帮扶，看你色衰恩绝时，是何下场！”

    “打听出来了，东院那位的来历牵涉太大了。”沉老太爷愁眉苦脸，下朝后，二叁人茶楼宴饮，终于打听出来。

    纱窗消减了随之侵袭的寒意，暖炉对它们赶尽杀绝，屋子暖哄哄的，也静悄悄的。

    “那当然，这样一来，不仅今世，就连后世都会歌颂我们的“绝美爱情”，一定会如这话本一样传遍大江南北的。”沉云之特意强调，眼含深意。

    “骗我有意思吗！”沉云之毫不留情揭穿了他。

    “下雨风凉，赶紧去把窗关了。”一尘留心着公子，轻轻吩咐，几乎无声。

    “反正你昨天也不挑嘴，根本不必废这闲工夫。”卫安怀愤愤道。

    “天命姻缘，破镜重圆，这么动人心剧本，谁能不陶醉其中，岂会反对！岂敢反对！你说呢！宝贝。”沉云之又笑了。

    卫安怀心烦意乱，自从被沉云之硬逼着住到这里，各种试探窥视层出不穷，沉家位卑心却贪，贪图外戚之名。

    被她话里的血腥气震慑，卫安怀过了几息才明白她的意思，他胆战心惊之后冷静下来，平静道：“你真是昏头了，抛开容貌不谈，一旦我光明正大的现身，朝野内外绝不可能愿意，而且我不愿当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。”说完，他隐秘地嘲讽轻笑。

    白玉郎，笑颜损，旧时欢，何处寻。

    在沉云之的暗示下，文武官员纷纷上书，请立沉煦为后，顺应天命，帝欣然纳之。

    看见他神情无法言喻，沉云之随着他的视线，落到书上，闷笑：“千千万万，内容大同小异，只有这本文笔尚可，权可解闷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会同意的，要是实在不长眼，我再教教他们就好了，我这人向来诲人不倦。”沉云之慢悠悠地将书翻了一页。

    “哦，是什么来历，前些年头多少世家大族灰飞烟灭，他命大活下来，也不过是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子，仗着陛下宠爱，竟然这般目中无人，这花无百日红，恩宠也有尽头时，观他处事，也是个短浅轻狂之人，便是曾经有个好出身也受不住这等福气。”老太太想起就生气，这么多年在府中无人敢这么下她面子，

    见卫安怀这么难讨好，恭敬的表面之下怨恨之心见长，愈发殷勤。

    事后，又和颜善目派人过去示好，是否需要添置东西，无需卫安怀吩咐，一尘直接拒绝。

    无视他铁青的脸色，她依旧面带微笑：“你不用操心，身份什么的，我都安排好了，乖乖等我八抬大轿迎你入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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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庭院深深，小雨霖霖，空闻叹息。

    药膏真灵妙，旧疤了无踪，复作芙蓉面。

    沉云之转过头来，温柔地看着他：“想色衰爱驰，想得太美，实话说比你好看的我见的多了，比这还可怖的伤疤我更是没少见，我不嫌弃你现在的样貌，也没有理由嫌弃。美貌，珍稀之物，可较之某些东西而言，实在不甚耀眼。之所以配药治疤，是因为朕不希望朕的皇后遭人非议，我不想到时一大堆肤浅的人窜上窜下，说我们不相配，我最近让人学会闭嘴已经很烦了，我不怕麻烦，但麻烦还是少些为好。”

    “嘿，你不要跟我说你长这么大没看过艳情话本。”沉云之调侃，笑出月牙弯弯。

    卫安怀笑容凝滞，不甘道：“你要怎么安排我的身份？改名换姓只能糊弄寻常人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若真想我真心实意同你好，就应当尊重我。”卫安怀语气闷闷，人缩在被子里，捂着左脸摸来摸去。